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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一章,畜生也懂感恩圖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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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盧暖沒有想到的是,這條小溪,溪水減少以後,居然會有這麽多螃蟹。

幾個人背來的背篼都已經被裝滿,還用繩子掉了好幾串,而小溪裏,石頭下,依然還有許多。

“阿暖,這些螃蟹你準備怎麽吃?”徐子衿問,手中抓著一只大螃蟹,二弟幫著把螃蟹捆住。

然後提著草繩一端,不停的甩啊甩。

“怎麽吃?”盧暖想了想,才笑著問徐子衿,“大少爺,你想咋吃,你說個吃法,我晚上摸索著做!”

“這個嘛?”

徐子衿很認真的想了想,才說道,“清蒸,紅燒,油炸,燉湯……,哎喲餵,口水都流出來了!”

徐子衿說著,擡手試試嘴角,見二弟大龍大虎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,呵呵呵的笑了起來。

“好啊,我回家以後,教你們怎麽殺螃蟹,然後我來做!”盧暖說著,看向小溪裏,因為他們的到來,那些螃蟹的安居之所被打亂,有的螃蟹跑出來,在小溪裏四處跑動。

盧暖忽然想到,這螃蟹,只要溫度適中,是可以保留一段時間的。

“徐子衿,咱們多抓點螃蟹,去京城賣吧!”

“賣,怎麽賣?”

這個兇悍的東西還能賣,徐子衿有些好奇了。

若是盧暖真能把這東西弄出吃法來,拿到京城,肯定會風靡很長一段時間。

“這個讓我回去好好想想,好好列幾個菜譜出來!”

螃蟹本屬寒性的東西,有的人不適合吃螃蟹,而且還要把螃蟹和相克的食物分開來做,吃螃蟹,配什麽菜,能夠讓螃蟹更美味,也要弄出幾個新的菜譜出來,這將是一個大工程!

再看徐子衿的表情,盧暖知道,在樓蘭,這螃蟹還沒有人吃吃過。

若是能搶占先機,讓螃蟹就像獼猴桃一樣,先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裏,肯定能大賺上一筆。

不過,要把螃蟹帶到京城去,也是一個不小的工程,如何保證螃蟹在運送的路途中,鮮活不死亡,畢竟螃蟹死了以後是有毒不能吃的。

徐子衿聞言,剛想說話,卻在擡頭的時候,看見了樹林裏,那一雙雙冒著寒光的眸子,一把把盧暖拉了護在身後,神情嚴肅的說道,“二弟,大龍大虎,把柴刀拿起來,我們遇上狼了!”

被徐子衿這麽一拉,盧暖險些摔倒在小溪裏,好在徐子衿一把拉住了她,把她護在身後,連忙問道,“徐子衿,狼在哪裏?”

徐子衿剛想回答,二弟大聲說道,“大姐,不好,我們被狼群包圍了!”

盧暖和徐子衿聞言,扭頭看去,只見身後,無數狼拖著濕漉漉的身子,和小溪對面的狼一起,把他們圍在中間。

“徐子衿……”盧暖低喚一聲。

“阿暖,別怕,有我在呢,放心吧,我一定會讓你們安然無恙的離開這裏的!”徐子衿說著,彎腰摸出放在小腿上的匕首,匕首拿出,泛著寒光,四目凝視,尋找著這群狼的領頭狼。

然後準確的找到群狼之中,那頭雄壯的頭上有兩撮金色毛的狼,心知擒賊先擒王,若是成功一擊擊殺了狼王,他們或許還有逃生的機會,若是不能……

徐子衿不敢去想那種可能,嚴肅的對大龍大虎二弟說道,“保護阿暖!”

然後飛身而起,朝那狼王刺去,那狼王似乎瞧出了徐子衿的心思,在徐子衿快要刺到它的時候,快速的閃開,動作矯健,避開了徐子衿的襲擊。

徐子衿一擊不中,迅速發起第二次攻擊。

徐子衿自認自己擊殺的功夫還算到家,可幾次三番都沒有刺中,心中不禁有些急躁。

如果是他一人,他完全可以運用輕功逃走,可還有盧暖,二弟大龍大虎。

他不能丟下他們獨自離開,決不能。

那狼王似乎也瞧出了徐子衿的急躁的心思,在徐子衿每一次要擊殺它的時候,都閃躲開去,甚至往樹林裏跑去。

見徐子衿不去追它,一次次的跑開,一次次的跑回來。

盧暖在一邊,看著那些狼,雖然一只只狼視眈眈,可沒有一只對他們進行攻擊,想到其實動物有時候,比人更通靈性,更具備親情,連忙說道,“徐子衿……”

然後推開大龍大虎,赤腳走入水中。

“阿暖,別過來!”|徐子衿大呼。

眼眸裏,全是著急。

盧暖搖搖頭,意志堅定的走到徐子衿身邊,壓住滿心的恐懼,小聲說道,“徐子衿,有的時候,畜生比人更具備感情,這些狼有幾百只,若是它們群起攻之,我們是跑不掉的,可這麽長時間了,它們一直靜靜的圍住我們,卻不攻擊,而這狼王,似乎有意引你去追它,我猜,或許是有小狼掉進陷進裏,而這些狼卻沒有辦法救它上來,剛好我們來到這裏……”

徐子衿聞言,心知盧暖這種猜測,極有可能,卻還是懷疑道,“可是阿暖,如果它們根本是在玩弄我們呢?”

“徐子衿,生死有命,富貴在天,這麽多狼圍住我們,如果他們要群起攻之,我們幾個人,除了你,根本沒人逃得了,不如拼一次,或許這些狼會看在我們救了小狼的份上,放我們離開……”

盧暖話還未說完,那狼王便匍匐在地,仰頭嗷嗚。

似乎聽懂了盧暖的話。

“可是阿暖……”

盧暖搖搖頭,“徐子衿,很多時候,人還不如畜生,如果,如果一會,那想狼真的圍攻我們,你千萬千萬不要管我們,能走多遠,走多遠,如果我們回不去了,請你看在我們的情誼上,替我們好好照顧我們的家人……”

徐子衿一把把盧暖擁入懷中,哽咽道,“不,不,阿暖,別這麽說,咱們是一起進山的,要回去,就一起回去,要麽就一起淪為這些狼的口糧!”

徐子衿很想告訴盧暖,沒有她,他活著還有什麽意義。

若是把他們拋下,茍且偷生,他也不值得任何人愛。

“徐子衿……”

徐子衿擡手,壓住盧暖的嘴唇,“別說,阿暖,我們會活著回去,全部活著回去,不管這些狼想做什麽,咱們且跟去瞧瞧,如果真的有小狼掉進陷進,咱們看在畜生也是有感情的份上,救了再說!”

是生是死,只要有盧暖陪著,他根本不在乎。

徐子衿說完,拿起匕首往狼王刺去,狼王瞬間翻滾身子,躲開,往樹林跑去。

“大龍大虎二弟,把鞋子穿上,背篼螃蟹丟不要了!”徐子衿說道。

二弟應了一聲,撿起放在邊上的鞋子,戰戰兢兢的穿上,然後拿了徐子衿和盧暖的鞋子,踩在深深淺淺的小溪慢慢走到盧暖和徐子衿身邊,把鞋子遞給他們。

盧暖接過鞋子,顧不得腳臟,把鞋子穿上,又接過徐子衿的鞋子,彎腰單膝跪在地上,給徐子衿把鞋子穿好。

盧大龍,盧大虎也來到盧暖徐子衿二弟身邊,手中的柴刀握得死緊,臉上全是緊張的汗水。

雙眸死死盯住那些狼視眈眈狼。

身子也有些發抖,能撐到現在,也是心中那股想要回家的意念,想到家中母親父親期盼的眼神,才鼓起勇氣,不讓自己倒下去。

狼王似乎懂了盧暖的心思,開始往後腿,盧暖往前走一步,它就往後退一步,盧暖停住腳步,狼王也停下,眼眸裏全是濕潤。

哭……

它在哭嗎?

盧暖很想問一問,可惜,人和動物根本無法交流。

一時間,盧暖加快了腳步,那狼王咻地轉身,走在前面。

而身後的狼群,雖然緊跟不舍,可是卻隔了很遠的一段距離。

跟著狼王走了大約一個時辰,一路上,荊棘密布,狼王是橫沖直撞,往前走,徐子衿怕盧暖受傷,一路上和大龍大虎用柴刀把荊棘砍掉,開出一條路來。

一陣痛苦的嗷嗚聲傳來,狼王丟下盧暖幾人,撒丫子就跑,身後的狼群一只只匍匐在地,嗷嗷直叫。

狼崽子那種痛苦的嗷嗚聲,讓盧暖心疼,想要追過去,徐子衿一把拉住她,“阿暖……”

“徐子衿,走了這麽多路,來到這深山,已經沒有回頭路了!”盧暖說著,輕輕掙開徐子衿,對徐子衿說道,“我覺得,既然它們能夠想到人類能救掉進陷進裏的小狼,就一定會感恩圖報,如果實在不行,徐子衿,不要管我,帶著二弟大龍大虎哥沖出去,好好活著,連我那份一起……”

徐子衿聞言,心魂劇痛,連忙說道,“阿暖,咱們想點樂觀的,我相信,它們會感恩圖報的!”

盧暖點點頭,帶著徐子衿朝狼王走去。

遠遠的,就看見一個大坑,狼王匍匐在地,不停的朝大坑裏推土,嗚嗚熬叫。

大坑裏傳來痛苦的熬叫聲。

盧暖和徐子衿走到大坑邊,往大坑裏一看,五六米的高的大坑,大坑下是尖銳生了銹的鐵槍,一只狼崽子被鐵槍穿過肚子,釘在鐵槍上,一邊,一直狼也是血淋淋,卻硬撐著,給狼崽子舔舐傷口。

似乎在安慰著它的孩子。

見畜生也這般情深,盧暖感觸不少。

“徐子衿……”

徐子衿聞言,點點頭,“阿暖,我們想辦法,救它上來,不過它受了傷,傷口必須上藥,不然必死無疑!”

“怎麽救?”盧暖問。

徐子衿想了想,看向狼王,才發現,那些狼早已經不見,只剩下狼王匍匐在一邊,不停的嗷嗚。

徐子衿頓時明白,盧暖說得對,有的時候,畜生也懂得識時務,比人更具有感情和良知。

“我們要先找到藤條,然後我下去,把小狼先救上來,而咱們現在要做的,就是先準備藤條,和幹凈的水,金瘡藥我出來的時候有帶,草藥這一塊就好辦了,主要還是小狼的傷口,必須清洗,不然我的金瘡藥再好,也無濟於事!”

盧暖聞言,往深坑看去,見小狼似乎有些體力不支,連熬叫聲也越來越小,連忙說道,“徐子衿,現在也不知道去哪裏找藤條,你會輕功,你先下去把小狼救上來吧!”

徐子衿點點頭,掏出金瘡藥,把匕首也給盧暖,交代了幾句,飛身躍下深坑,一手撐在坑中,一手伸出兩指,夾住鐵槍,用力一夾,鐵槍應聲而斷,徐子衿隨即伸手提住小狼的腳,運氣飛出深坑。

盧暖在徐子衿下去的時候,已經吩咐二弟脫下衣裳,撲在地上,見徐子衿體重小狼上來,連忙說道,“快快快,把它放在衣服上!”

徐子衿聽盧暖的話,把奄奄一息的小狼崽放在衣服上,說道,“小的是救上來了,可大的……”

難道要他抱著一頭母狼嗎?

這會不會,太那個了?

“你能抱得動嗎?”盧暖問。

徐子衿聞言,楞了楞,才說道,“抱是能抱得動,可是,它的一頭狼,不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哎!”

“那你就把它當成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,徐子衿,幫人幫到底,送佛送到西,念在狼媽媽的舐犢情深上,你千萬要救它上來!”盧暖說著,拉著徐子衿的衣袖,眼眸裏全是祈求。

“哎……”徐子衿嘆息一聲。

上輩子他肯定欠了盧暖很多很多。

無奈的站起身,深吸了一口氣,躍下深坑,看著受了傷的母狼,猶豫片刻,才說道,“話說,我是在救你,可不是占你便宜,救你上去後,你可不能恩將仇報,我還沒娶媳婦呢,可不想做了你的腹中餐,阿暖說,你舐犢情深,我也看得出來,你是一頭好狼,上去後,讓阿暖給你和小狼上了藥,然後放我們走吧!”

母狼睜著明亮亮的大眼睛,錯愕的看著徐子衿。

它一只狼,或許聽不懂徐子衿的話,但是,它卻覺得,面前這個男人,太啰嗦了。

直到徐子衿把它抱在懷中,母狼才覺得,徐子衿的懷抱其實很溫暖。

徐子衿抱著母狼上了深坑,放在地上後,若有所思的往深坑看了一眼,在看了看小狼身上的鐵槍,眉頭緊蹙。

要知道盧家村只是一個小山村,為什麽而大山裏,為什麽會有這麽鋒利的鐵槍?

雖然生了銹,可是,當初是誰,挖了這麽大一個坑,把鐵槍埋下,很顯然,不是獵人設下的陷進。

狼王在見小狼和母狼被就上來後,嗷嗷叫了起來,想要上前,卻又躊躇不前,在一邊左顧右盼。

盧暖明白,狼王還是希望她們能夠救救小狼和母狼。

而小狼和母狼身上的傷,必須清洗,上藥。

盧暖看了看狼王,猶豫好一會,才把衣服一收,把小狼抱在懷中,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,很怕狼王會撲上來,把她撕得粉碎。

抱著小狼,嘗試性的往前走一步,狼王也走一步,盧暖再走一步,狼王也跟著走一步。

盧暖走得快,狼王就走得快,盧暖走得慢,狼王就走的慢,就這樣子快快慢慢間,盧暖抱著小狼,盧大虎和盧大龍擡著母狼,來到了小溪邊。

把小狼和母狼放在地上,徐子衿蹲下身,對盧暖說道,“阿暖,一會,我拔下它腹部的鐵槍,你們快速的用水給它清洗傷口,然後上藥,動作要一氣呵成,我們拖得越久,它就越痛苦!”

盧暖點點頭。

待水和上藥全部準備妥當,盧暖才說道,“徐子衿,開始吧!”

徐子衿應了一聲,用手握住鐵槍,用力一拔,鐵槍一拔出,小狼就疼的嗚咽叫了起來,二弟連忙往傷口上倒水,盧暖用手搓洗,把那些看的見,摸得著的鐵銹都洗掉,大龍大虎立即把金瘡藥倒上,小狼已經疼的暈了過去。

徐子衿撕下一塊衣角,給小狼包紮傷口。

待小狼的傷處理好,幾個人滿頭大汗,氣喘籲籲。

可他們不敢停下來,誰知道,那些狼躲在什麽地方,一會子就跑出來了。

只得給母狼清洗傷口,然後給它上了藥。

才把小狼和母狼放在地上,站起身,往後慢慢的腿。

狼王連忙跑到母狼和小狼身邊,舔一舔這個,舔一舔那個,嗷嗚嗷嗚的叫了起來,母狼也嗷嗚嗷嗚的叫了起來。

遠處的狼似乎聽見,也跟著熬叫起來。

一時間,大山裏,全是狼嚎。

母狼一個勁的舔著小狼,眼眸裏溢滿了淚水,可想到小狼的傷,它沒有辦法,只得眼睜睜看著狼王刁著小狼,走向盧暖。

嘴裏一個勁的嗷嗚著。

狼王刁著小狼,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很慢,然後放在盧暖面前,用爪子把小狼往盧暖面前推了推。

擡起濕漉漉的狼眼,看著盧暖,眼眸裏全是不舍。

“這……”

盧暖震驚了。

就在盧暖錯愕震驚的時候,幾十只狼咬著野豬,野兔,野雞跑來,放在小狼身邊,堆成小山,走到狼王身邊,然後嗷嗚幾聲,幫著狼王,把母狼給刁著,離開了。

一時間,小溪邊,就剩下盧暖,徐子衿,二弟,大龍大虎。

五個人死裏逃生,有些氣虛,一個個跌坐在地上,看著不停抽搐的小狼。

“阿暖……”

別說盧暖震驚,就連徐子衿,也錯愕不已。

他做夢也想不到,這狼居然真的會感恩圖報。

或許,盧暖是對的。

“徐子衿,我們該怎麽辦?”盧暖問,蹲下身,看著因為疼痛而,抽搐的小狼。

心有些酸疼。

伸出手把小狼抱在懷中,自問,是把小狼抱回去,還是把它丟下,不管不顧。

可是抱回去以後,死了怎麽辦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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